著名氟学专家、威斯尼斯公共卫生学院魏赞道教授在学校大力支持下共同设立“贵阳医学院魏赞道地方病研究奖励基金”的事迹引起了热烈反响,为让更多人了解魏老深厚的贵医情缘,本报特意走访了魏老先生。耄耋之年的魏老,平易近人、和蔼可亲,谈起此事,魏老谦虚而深情地说:“与老同学吴孟超相比,我做得还不够,当我从媒体得知大学同班同学、同龄人吴孟超,年届90岁,仍坚持着上手术台为病人开刀手术并以倒在手术室为最大愿望,他的精神促使我思考这样的问题:在来日不多的有生之年,我能为学校、为社会做点什么?其次,从1958年算起,我已经在贵医工作、生活了53年,在校领导号召下,要把贵医办成‘有明显特色、西南一流、在全国有一定影响的医科大学’,而作为一名老贵医人,我不能上课了,不能做课题了,又能做些什么呢?这些就是我捐赠地方病研究奖励基金的初衷!”听到这些话,不仅增添我对他探知的迫切感,更让我深深懂得一位老贵医人爱之深、责之切的心情。
“氟”病世界立新法 大爱仁心济苍生
魏赞道教授,1949年毕业于同济大学医学院,后在第七军医大学工作。1958年,来到贵阳医学院,至今已有53年。在医学道路上,魏老倾注心血、孜孜追求,长期致力于公共卫生、地方性氟中毒的教学、科研和癌症康复工作。从50年代起,魏老就开始向“把环境因素和疾病、健康割裂开来”的传统环境卫生学提出异议,纠正传统的错误观念,这在当时卫生学界引起了强烈反响,得到广泛认可。魏老说:“治病固然重要,防病才是根本,疾病预防意义深远,特别是环境与人体健康、疾病防治紧密相连,要从环境找病因,向环境要健康。”魏老率先在国内开展医学气象学的研究,为预防医学开拓了学科新道路,为从事地氟病研究奠定基础。
面对千百年来“牙齿发黄发黑、被误认为是抽烟熏的;患上氟骨症,以为是风湿病”的地氟病肆虐,1973年,魏老坚定选择了“氟与人类疾病、健康”作为研究方向,毅然开辟又一新的研究领域。他遵循着自己创立的“向环境找病因”的学术思想,以不屈不挠的执著精神开始了与“氟魔”的较量,从疾病成因、发病机制、疾病流行与分布、防治技术等进行大量艰苦复杂的调研工作。1976年,他成功主持设计了“贵州地方食物性氟中毒”课题研究,在饮水氟极低的贵州毕节地区发现当时在国内外尚未报道过的“非水源性氟骨症”流行新类型。这项发现向传统的“只有一个氟源(水氟)及只有饮水氟高才会引起氟骨症流行”的观念提出挑战,为氟病防治打下了重要基础。魏老提出的“多氟源,总摄氟量”的新理念,向饮水加氟是防龋齿的传统观念做出新的挑战,即:不计算居民每天总摄氟量,只看到饮水氟低就加氟是不安全的;只从饮水氟和防龋齿出发,缺乏流行病学调查、总氟量调查和毒理实验,现有国内外的饮水氟卫生标准都是片面的;在氟病区盲目供销、使用含氟牙膏等含氟物品是有害的。1981年国际氟化物杂志发表文章指出:“这是首次由食品氟引起氟骨症流行的详细报告。”1983年《朝日新闻》撰文指出:“由食品氟高引起氟骨症流行是中国首先发现的。”这为国际反对饮水加氟人士提供重要理论依据。
而且这一新理念开拓了氟科技界的视野,引导氟研究从1916年以来的漫长弯路上转移到正确的轨道上来,把对氟的研究推上了新层次,直接促使广州市停止推行了18年之久的自来水加氟,有效影响了其他城市取消自来水加氟的计划。1979年—1982年,受卫生部委托,魏老主持设计并组织国内18个省市32个单位参加庞大课题组,率先把流行病学、总氟量调查、毒理实验紧密结合的方式用于调查研究,成功地完成“我国饮水氟最高容许浓度的研究”,结果发现我国饮水氟卫生标准偏高,并建议从1.0ppm调低为0.6ppm。1984年在贵阳成立了中国氟研究协会,魏老被选为会长,12年里,这个既无专人又无专款的学术团体举行7次全国性学术会,出版由魏老主编的氟研究通讯27期,这缺不了魏老、龚老(魏老的老伴)的功劳,像寄送刊物的信封都是魏老发动家人买牛皮纸自家制作的。1985年,魏老在实地研究的基础上提出“多元素、多因素和提高人体抗氟,抗病能力和综合治理”的观点,带领课题组在氟与疾病关系研究上取得突破性进展,首次应用硼砂治疗氟骨症,疗效显著,全国推广,使人类在征服氟骨症上迈开重要的一步。
令人意想不到的是,这些巨大的成就竟然是魏老在1981年患上罕见的男性乳腺癌(当时他才59岁)后取得的。在疾病的生死考验中,魏老没有退缩害怕,反而在手术后不久就重返工作岗位,享受工作的乐趣,忘掉疾病的困扰,积极投身于氟学研究中,用生命创造一个个辉煌,其成就已为国际氟科技界所瞩目,使我国成为国际氟学界参观交流的热点地区。1994年9月,我国首次主办第20届国际氟协学术会议,魏老作为组委会副主席参加主持开幕式。1999年,8位口腔学教授联名向政协提案建议全国进行饮水加氟防龋。魏老闻讯后马上给卫生部长写信说明饮水加氟的不安全性,组织专家在短期内编写出版《饮水加氟和防龋问题的特别报告》一书,通过各方面努力终于遏制了来势迅猛的饮水加氟势头,2005年,日本友人将该书翻译成日文在日本出版。
几十年来,魏老发表论文百余篇,主编、参编专著十余册,先后荣获国家和省的科学大会大奖、全国防治地方病先进工作者称号、国家教委荣誉证书和国务院特殊津贴,国际氟协会邀请魏老为顾问及《氟化物》期刊编委,多次出席国际氟学术会,应日本氟研究协会邀请四次赴日讲学,使我国氟研究事业大放异彩,1996年,魏老入选剑桥世界名人录。这些成就无疑就是魏老辛苦付出的证明。
共筑癌友大家庭 齐心携手抗癌魔
“贵州有个康复会,康复会有个魏赞道。”这是贵州医学界经常传诵的一句话。72岁的魏老于1994年创建了贵州省癌症康复协会,现已有17个年头了,有会员2000多人,魏老为首任会长,担任了十多年,被大家赞扬为“抗癌明星”。2006年5月,魏老还率团赴香港参加了泰山公德会主办的癌症康复经验交流会。对此,魏老欣慰地说:“把癌友组织起来,相互关心、交流经验,增添生命勇气,笑对人生,自己深切地明白癌症病人煎熬的心情,一定要癌友拥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心’家,这就是成立癌症康复协会的初衷。”
在康复协会的工作中,魏老常常走进病房为癌友们现身说法,讲一些抗癌、保健知识,结合自己与癌症斗争的经历,与癌友们一路携手,保持乐观的心情,战胜癌魔;走进社区,向群众宣传防癌知识、保健养生。癌友李静说:“加入康复会让我找到了自信,找到了快乐,学会了坚强,学会了面对,认识魏老,让我的生活有了力量,特别是他活到老、学到老、健康到老的执著精神。”为了让大家更多地了解医治癌症,魏老还主编了《癌症康复与预防》,着重介绍关于癌症康复的知识,预防癌症的想法,例如:“抗癌的关键在预防,抗癌的重点在社区”、“癌症康复是抗癌事业的组成部分,不能孤军作战”、“把癌症康复工作朝学术、学科方向发展”等。
在几十年的学习、生活、工作及抗癌过程中,魏老深刻体悟到三句“真经”:“健康第一、脑子——思想方法最重要、高尚的精神支柱不可少。”有了健康,才有更多的精力去做很多事情。魏老建议我们,要有良好的生活习惯,学点保健知识,防患未然,多读书,要有符合实际的正确的思想方法,乐于助人。对于生命,魏老语重心长地说:“一个人的健康、生命,不仅仅属于你自己,也属于家人、属于社会。就是说,自我保健是自己应尽的责任。”失去健康才懂得健康的重要意义,把有限的生命积极回报给社会才最重要。在耄耋之年,魏老仍坚持工作学习,为煎熬中的癌友和向社区居民宣传防癌,献谋献策。
老骥伏枥有所为 夕阳生辉别样红
老骥伏枥,夕阳生辉。现在的魏老虽然年事已高,但是对国家时事、高等教育发展的关心丝毫不减,每年都会订多种报刊来看,特别是一些医学杂志、新闻报纸、历史书籍等,每天仍喜欢读书、看报。“奇文共欣赏,疑义相与析”,魏老一遇到有价值、值得学习的文章,就剪下来分类保存,分享给好友,特别是一些养生保健的知识,这种剪报共赏的好习惯,魏老已有几十年了。
现在,退而不休的魏老不仅是简单的看书、读报,更是通过以此来采摘一下有助于医疗卫生、学校发展的前沿信息。采访中,魏老特意推荐2011年11月29日《参考消息》中题为《荷兰——小国缘何名校多》的文章,这是一篇着重介绍荷兰把大学的科研办得有利于社会需要和科研社会效益化的文章,魏老对此满怀深情地说:“荷兰名校多,就是在于荷兰法律规定,高校必须承担教学、科研和科研成果的社会利益转化的责任,增强了科研成果的利用效率,以前我们搞科研,条件差,设备简陋,做科研很艰辛,现在科研项目多了,我们不能为了科研而盲目搞研究,一定得把科研成果用于社会需要,加快科研成果社会转化速度。”这就是一名老贵医人的真实心声,退而不休,有一份热就发一份热,有一份光就发一份光。
人生易老志不老,晚秋红叶分外红。耄耋之年的魏老心系贵医、情牵百姓,继续奉献着余热。他关心学校发展,深情寄望我们贵医能早日建成“具有明显特色、西南一流、在全国有一定影响的医科大学”,寄予我们年轻一代贵医人一定要好好学习、珍惜时光,充实自己。相信魏老大爱仁心的精神光芒永照贵医,相信魏老的歌声不断地传唱,相信我们年轻的贵医人一定会再接再厉,时刻激励鞭策着自己,勇往直前。